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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适说中医应该消灭!后来患了肾炎,求助中医治好,这下尴尬了

周其仁 本能系统医学论 2021-02-01



今天看到《中医灾难史年表》里面有几个例子很有意思:

其一就是大学者胡适,他说中医不科学,是落后的封建糟粕,应该消灭!但戏剧性的是,在他28岁之时,患了肾炎,协和医院告诉他等死。家人请来上海名医陆仲安,竟然治好了胡适的病,这下胡适尴尬了,到底该不该继续说中医是封建糟粕呢?说了,是忘恩负义;不说,是自食其言。真的好为难哦……

其二是大汉奸汪精卫,1929年2月,汪精卫的主持召开了第一届中央卫生委员会会议,讨论通过了《中医废止案》……然而到了1933年,汪精卫的岳母得了痢疾,遍寻西医均无法治疗,大汉奸其妻找来名医施今墨,三下五除二,又把病给治好了,汪精卫闭嘴了!因为很尴尬啊,这下废止中医一事怎么还好意思继续下去?

其实,早先反中医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个。同时期的很多海归留洋回来的“留学生”“名流”都或多或少有被洗脑和接受西方文化观念的倾向,而这些“名流”大多都是留日归来。所以说,现今“精日”分子猖獗,早从民国时候就有其历史渊源的

这就是民国时期的“党国”精英的典型做派。

鹤翾在赵伟民四年前的一篇回忆文章中看到:

想当年,废除中医的浪潮一浪接着一浪……

如清末俞樾1879年发表《废医论》,掀起了第一次废除中医的浪潮;

●1912年北洋政府拒绝将中医列入教育计划,以求“合于世界进化之大势”;

●1929年以余云岫为代表的西医界上书教育部要求废除中医;

●50年代初,中央卫生部副部长王斌提出,中医是封建医,应随封建社会的消灭而消灭规定不许中医进医院。

由于毛泽东大力扶持中医,最终卫生部两位副部长王斌和贺诚被撤职。

而主席为什么支持中医呢?

让主席见识中医神奇的是亲身的实践。
长征到达延安后,曾患风湿性关节炎,发作时往往痛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。
吃了不少西药,仍不见效。一次,开明绅士、陕北著名中医李鼎铭到杨家岭来看望主席。他为主席切脉之后,很自信地说:“吃四服中药就可以好了,吃了第一副药叫您胳膊抬得起来;吃了第二副药叫您胳膊能转动;吃了第三副药您的胳膊就自由了;吃完第四副药就能让您爬单杆了”。
那时,中西医之间矛盾尖锐,主席身边的医生都是西医,他们不同意服用中药。可主席力排众议,坚持把李鼎铭开的四服中药吃了下去。
吃完后,疼痛果然消失,胳膊活动自如了。这更使主席认识到中医药的神奇功效。
后来又介绍李鼎铭为周恩来、朱德、林伯渠、谢觉哉、王稼祥等以及八路军的干部、战士治病,都收到了满意的疗效。
很快,中医中药成了八路军必不可少的医疗方式。不久,李鼎铭还为八路军培养了一批中医,他们活跃在各个部队。
建国后,主席还多次接受中医治疗。
1950年,主席发烧,一个多星期了,打了些针,吃了些药,烧还是不退。
他对保健医生、京城四大名医之一的孔伯华说:“麻烦你给我吃点中药吧”。孔伯华诊了脉,看了病,开好药方,请主席吃两到三付。结果,刚吃了两付,烧就完全退了。 
也正是毛主席的大力支持中医的研究与发展,中医才能够取得一定的进展,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屠呦呦的青蒿素发明获得了诺贝尔奖,它是从中药经典中获得了灵感。
屠呦呦获奖始终不忘毛主席! 在获得诺贝尔医学奖后接受央视采访时候,一上来就是一句“毛主席说中医药是一座伟大宝库”,可笑的是,《新闻联播》、《新闻30分》、滚动新闻都播了,唯独《焦点访谈》很精致地手术刀般地剜除了,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
今天的中医已经到了不能再坏的地步了,废除中医的闹剧又一次次在中国上演,不知道九泉之下的主席会怎么想!
不过有一点是自明的,物极必反,中医必然走向振兴,但是,在这个振兴的过程中,中国确实需要一个象主席这样的巨人,只有这样,才能够力挽狂澜,改变中医积重难返的处境。
中医已有百年的屈辱史,中医也面对了科学革命的挑战,也承受了西方文化的强烈冲击。大家看过本台的文章也都知道了不信中医,反对中医,黑中医的人是大有人在,(没看过的朋友点击此处参阅),以致有很深的争论和矛盾,这都和我们的近百年的历史有很重要的关系。
下文周其仁对这段历史刻画得更是深刻:中医就是愚昧落伍,西医就是科学先进吗?读罢,我们便能明白中医黑是怎么诞生的,(点击参阅本文:央视人民日报等盛赞中医!中医黑慌忙掏出了三板斧)见识一下中医黑的傲慢与偏见

西医东渐,引发了西医与中医之间的矛盾、冲突和紧张,也增加了不同文明传统的医学、医疗技术之间的交互影响。
 
像我这般年纪的人,都知道鲁迅对传统中医的反感和抨击。最早读《呐喊》,应该是 40 年前上初中的时候。鲁迅的文字,自有让你过目不忘的力量:为了久病的父亲,年幼的作者每天先到比自己高一倍的当铺柜台典当拿钱,再到和自己一样高的药店柜台买药。更令人反胃的是,“开方的医生,因为是最有名的,以此所用的药引也奇特:冬天的芦根,经霜三年的甘蔗,蟋蟀要原对的,结子的平地木,多不是容易办到的东西。”

然而这般忙了四年,“我的父亲终于日重一日的亡故了。”朋友,如果你我也有类似的遭遇,会不会也像鲁迅先生一样,以此认定“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的或无意的骗子”呢?



后来才知道,五四前后不少文化名人,对中医都持批判态度。梁启超、陈独秀、胡适、傅斯年、吴昌硕等,都有过类似的言论。最早白纸黑字写下《废医论》的近代学者,还是章太炎的老师、清末国学大师俞樾

到 1929 年,南京国民政府卫生部召开的第一届中央卫生委员会议,余云岫干脆正式提出“废止旧医以扫除医事卫生之障碍案” ——就是说,不限于非议,而且要在体制上废除中医的武功。此案引发全国论战,也逼迫中医团结起来“救亡图存”。结果,余案通过了却没有被执行。但是,从此中医(“国医”)就带上了“旧医”帽子,而后医生注册条列,规定中医只能注册为“医士”,只有西医才能注册为“医师”

清末文学家、教育家、书法家俞樾
 
其实,无论是“贬”还是“废”,根据只有一条,就是“中医不科学”。余云岫论述废止中医的理由,撇开用语的激烈和尖锐,与俞樾以来一批中国学者关于中医的见解一脉相承。可以说,“西医=科学与先进,中医=愚昧和落伍”,差不多是现代不少中国知识分子的共识。

问题是,西医从来就是科学的吗?

远的不谈,就是到了 18世纪中叶的英国,“人们普遍认为在发烧初期进行发汗是必需的。一般做法是在病人身上堆积衣服,提供具有发热性能的物质,诸如酒精、香料等等,这些东西往往使血液沸腾、痉挛加重、病情恶化” ——这比“不科学的”中医,究竟高在什么地方?

当时,整个欧洲普遍相信放血、催吐、通便等“清除体内有毒液体的方法”,因为在 19 世纪病因学说被揭示之前,“疾病被归结为流体和体液的不平衡”。美国的情况似乎更糟,因为《剑桥医学史》记载,在新英格兰的医生,“方法是一致的,放血、呕吐、发疱、用泻药、止痛等等;如果病情依旧,就重复用过的措施,直到病人死亡”。堪萨斯边界的一位医生这样回忆他的行当,“我几乎想不起在早年有哪怕是一种能被医生真正治愈的疾病”。


剑桥医学史

作者: 罗伊·波特

译者: 张大庆等

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-10


西药也好不到哪里去。1869 年伦敦一家医院的急诊室,“以每 35 秒钟一个病人的速度,(病人)被打发走时带上了剂量可疑的药物”,“它们基本上由通便剂组成”。1900年前后,美国的老式医生出诊时,“他们的诊疗箱里几乎没有药物”。这些老医生不但没有听说过年轻的竞争者所用的“新型”治疗方法,而且由衷地相信,“年轻医生最终会发现他们包里真正需要的就是让病人吐和泻的药物”。

 

那时中西之间的最大区别,也许不过就是西方世界还缺一个像鲁迅这样观察入微、下笔毫不留情的文豪。


萧伯纳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以上缺憾, 1911 年他写下《医生的困境》,说“在勉勉强强通过了考试、购得一个铜招牌后,医生很快发现自己开得处方无非是:为不喝酒的人开白开水,为酒鬼则开白兰地和香槟;在家中开牛排和黑啤酒,在路途上开不产生尿酸的素食食物;给老家伙的处方是紧闭的窗户、大大的火炉、厚重的外套,给年轻的时尚追求者则是呼吸新鲜空气,尽量裸露而不失庄重” !


爱尔兰剧作家萧伯纳

 

就是说,传统西医也毫无“科学”而言。先进而敏感的中国知识分子对传统中医所作的批判,对 18 世纪以前的西医,差不多全部适用。


在很多方面,传统西医之“不科学”,远甚于传统中医。真正把中西医之间的科学水平大幅拉开来的,不过发生在近现代而已。《剑桥医学史》小结道,“(西)医学发展的全盛时期大约从 1850 年开始。从那以后,麻醉学和消毒学的发展促进了手术的发展;公共卫生促进了公众健康;细菌学解释了病因学;实验医学也有所成就;并且磺胺类的药物和抗生素引发了药物学的革命。致命性的疾病也能治疗了,平均寿命增长了。医学和社会的关系如同度蜜月一般亲密”。是的,显微镜、温度计、 X-线、听诊器和心电仪等也是在 19 世纪后半期,才普遍进入西方国家的初级保健。


 

这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?长话短说,就是工业革命在西方扩展,而中国保持以农为本的结构,人口和资源积聚的模式,从此有了明显的分叉。我们知道斯密定理的意思,是分工依赖市场规模,而市场规模首先依赖人口和资源的积聚。当 90%的人口散漫地居住在乡间的时候,社会既不需要、也无从支持分工深化包括知识分工的深化。在此基点上,知识累积的模式也分了叉。

 

中医的落伍并不是因为中医没有理论。广义地说,一切理论都是以“假说”、“猜想”的形态存在的。问题是,是不是把理论——假说和猜想——置于不断经受检验的地位,并不断创造条件验证这些理论,不断推陈出新,以逼近更高的对规律的认识水平。


从这点看,说传统中医输在无力提出系统而精确的假说和猜想,不如说输在缺乏验证理论的支持条件。举一个例,李比希关于生物化学的一系列假说,可以很快在先是吉森大学、然后是慕尼黑大学资金充裕、设备和人手齐备的实验室里得到验证,并在经受检验的过程中不断去伪存真、去粗取精。反观中医, 2500 前的《内经》提出的“经络说” ——一个伟大的猜想和假说——差不多要到上世纪 70 年代,才在日本的大学里靠了现代摄影技术,方可做到让“看见”经络得存在。天分再高的猜想,长期没有机会遭遇可观察现象的检验,谈什么科学呢?


 

巴慕德说,现代医学有两项革命性突破,其一是对“准确真实性”(exact truth)的寻求;其二是“托管制度”(trusteeship),即病人把自己的身体和生命托管给医生、护士和医院。我的理解,追求“准确真实性”恰恰是为了满足不断验证假说的要求。“托管制”呢?除了人道责任和降低交易费用的含义,最重要的是把病人的身体转为医学科学的客观对象,而不再是以病人为中心、尤其不再以病人对自己病情的想象为中心。因为这两点突破,西医的科学水准把中医越拉越远了。

 

绝不是中国人不聪明,绝不是有数千年历史的中医没有经验基础,也绝不是中医缺少天才的理论和假说,而是缺少提供不断验证、推翻、更新医学假说的条件。试想,到 20 世纪 80 年代还是“10 亿人口、 8 亿农民”,哪里容得下程度很高的积聚和分工?个人之见,经济条件的限制,决定了追求“准确的真实性”,实在是非常奢侈的需求。


在少数人口积聚达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大城市,倒是有条件实现更高水准的知识分工。但是很可惜,古代中国的大城市以帝王和官僚为中心,即使在中医分工水平最高的太医院,皇帝从来也没有把自己的龙体托付给他的宫廷御医。相反,皇上总是中心和主宰。“伴君如伴虎”的历代御医,谨小慎微、战战兢兢还来不及,哪里谈得到把皇帝老子的身体当作客观对象,从容循着“观察-问题-假说-验证”的科学路线行动呢?说到底,天下所有含糊不清的“理论”,惟一的“好处”就是讲不清楚对与错——那实在是逃避责任的最佳护符。


这是我对中西医近代分叉的理解。最重要的是,事情根本与“中”、“西”无关。凡同样的结构,都有差不多的结果。18 世纪以前的西欧、 19 世纪以前的美国、 20 世纪的中国和绝大多数发展中国家,不论什么医,都要面对科学革命的挑战。反之,在不具备条件的地方,任何激烈的批判和废除传统的主张,也做不到把“不科学的”、但为广大人口所“养得起”的传统医学医术,完全逐出医疗服务的殿堂。

附件:《年表》


注:2020年事件待定


|作者简介|

周其仁,华夏基石e洞察智库撰稿人,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经济学教授,著名经济学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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