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适说中医应该消灭!后来患了肾炎,求助中医治好,这下尴尬了
今天看到《中医灾难史年表》里面有几个例子很有意思:
其一就是大学者胡适,他说中医不科学,是落后的封建糟粕,应该消灭!但戏剧性的是,在他28岁之时,患了肾炎,协和医院告诉他等死。家人请来上海名医陆仲安,竟然治好了胡适的病,这下胡适尴尬了,到底该不该继续说中医是封建糟粕呢?说了,是忘恩负义;不说,是自食其言。真的好为难哦……
其二是大汉奸汪精卫,1929年2月,汪精卫的主持召开了第一届中央卫生委员会会议,讨论通过了《中医废止案》……然而到了1933年,汪精卫的岳母得了痢疾,遍寻西医均无法治疗,大汉奸其妻找来名医施今墨,三下五除二,又把病给治好了,汪精卫闭嘴了!因为很尴尬啊,这下废止中医一事怎么还好意思继续下去?
其实,早先反中医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个。同时期的很多海归留洋回来的“留学生”“名流”都或多或少有被洗脑和接受西方文化观念的倾向,而这些“名流”大多都是留日归来。所以说,现今“精日”分子猖獗,早从民国时候就有其历史渊源的!
这就是民国时期的“党国”精英的典型做派。
鹤翾在赵伟民四年前的一篇回忆文章中看到:
想当年,废除中医的浪潮一浪接着一浪……
●如清末俞樾1879年发表《废医论》,掀起了第一次废除中医的浪潮;
●1912年北洋政府拒绝将中医列入教育计划,以求“合于世界进化之大势”;
●1929年以余云岫为代表的西医界上书教育部要求废除中医;
●50年代初,中央卫生部副部长王斌提出,中医是封建医,应随封建社会的消灭而消灭规定不许中医进医院。
由于毛泽东大力扶持中医,最终卫生部两位副部长王斌和贺诚被撤职。
而主席为什么支持中医呢?
剑桥医学史
作者: 罗伊·波特
译者: 张大庆等
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-10
西药也好不到哪里去。1869 年伦敦一家医院的急诊室,“以每 35 秒钟一个病人的速度,(病人)被打发走时带上了剂量可疑的药物”,“它们基本上由通便剂组成”。1900年前后,美国的老式医生出诊时,“他们的诊疗箱里几乎没有药物”。这些老医生不但没有听说过年轻的竞争者所用的“新型”治疗方法,而且由衷地相信,“年轻医生最终会发现他们包里真正需要的就是让病人吐和泻的药物”。
那时中西之间的最大区别,也许不过就是西方世界还缺一个像鲁迅这样观察入微、下笔毫不留情的文豪。
萧伯纳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以上缺憾, 1911 年他写下《医生的困境》,说“在勉勉强强通过了考试、购得一个铜招牌后,医生很快发现自己开得处方无非是:为不喝酒的人开白开水,为酒鬼则开白兰地和香槟;在家中开牛排和黑啤酒,在路途上开不产生尿酸的素食食物;给老家伙的处方是紧闭的窗户、大大的火炉、厚重的外套,给年轻的时尚追求者则是呼吸新鲜空气,尽量裸露而不失庄重” !
就是说,传统西医也毫无“科学”而言。先进而敏感的中国知识分子对传统中医所作的批判,对 18 世纪以前的西医,差不多全部适用。
在很多方面,传统西医之“不科学”,远甚于传统中医。真正把中西医之间的科学水平大幅拉开来的,不过发生在近现代而已。《剑桥医学史》小结道,“(西)医学发展的全盛时期大约从 1850 年开始。从那以后,麻醉学和消毒学的发展促进了手术的发展;公共卫生促进了公众健康;细菌学解释了病因学;实验医学也有所成就;并且磺胺类的药物和抗生素引发了药物学的革命。致命性的疾病也能治疗了,平均寿命增长了。医学和社会的关系如同度蜜月一般亲密”。是的,显微镜、温度计、 X-线、听诊器和心电仪等也是在 19 世纪后半期,才普遍进入西方国家的初级保健。
这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?长话短说,就是工业革命在西方扩展,而中国保持以农为本的结构,人口和资源积聚的模式,从此有了明显的分叉。我们知道斯密定理的意思,是分工依赖市场规模,而市场规模首先依赖人口和资源的积聚。当 90%的人口散漫地居住在乡间的时候,社会既不需要、也无从支持分工深化包括知识分工的深化。在此基点上,知识累积的模式也分了叉。
中医的落伍并不是因为中医没有理论。广义地说,一切理论都是以“假说”、“猜想”的形态存在的。问题是,是不是把理论——假说和猜想——置于不断经受检验的地位,并不断创造条件验证这些理论,不断推陈出新,以逼近更高的对规律的认识水平。
从这点看,说传统中医输在无力提出系统而精确的假说和猜想,不如说输在缺乏验证理论的支持条件。举一个例,李比希关于生物化学的一系列假说,可以很快在先是吉森大学、然后是慕尼黑大学资金充裕、设备和人手齐备的实验室里得到验证,并在经受检验的过程中不断去伪存真、去粗取精。反观中医, 2500 前的《内经》提出的“经络说” ——一个伟大的猜想和假说——差不多要到上世纪 70 年代,才在日本的大学里靠了现代摄影技术,方可做到让“看见”经络得存在。天分再高的猜想,长期没有机会遭遇可观察现象的检验,谈什么科学呢?
巴慕德说,现代医学有两项革命性突破,其一是对“准确真实性”(exact truth)的寻求;其二是“托管制度”(trusteeship),即病人把自己的身体和生命托管给医生、护士和医院。我的理解,追求“准确真实性”恰恰是为了满足不断验证假说的要求。“托管制”呢?除了人道责任和降低交易费用的含义,最重要的是把病人的身体转为医学科学的客观对象,而不再是以病人为中心、尤其不再以病人对自己病情的想象为中心。因为这两点突破,西医的科学水准把中医越拉越远了。
绝不是中国人不聪明,绝不是有数千年历史的中医没有经验基础,也绝不是中医缺少天才的理论和假说,而是缺少提供不断验证、推翻、更新医学假说的条件。试想,到 20 世纪 80 年代还是“10 亿人口、 8 亿农民”,哪里容得下程度很高的积聚和分工?个人之见,经济条件的限制,决定了追求“准确的真实性”,实在是非常奢侈的需求。
在少数人口积聚达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大城市,倒是有条件实现更高水准的知识分工。但是很可惜,古代中国的大城市以帝王和官僚为中心,即使在中医分工水平最高的太医院,皇帝从来也没有把自己的龙体托付给他的宫廷御医。相反,皇上总是中心和主宰。“伴君如伴虎”的历代御医,谨小慎微、战战兢兢还来不及,哪里谈得到把皇帝老子的身体当作客观对象,从容循着“观察-问题-假说-验证”的科学路线行动呢?说到底,天下所有含糊不清的“理论”,惟一的“好处”就是讲不清楚对与错——那实在是逃避责任的最佳护符。
这是我对中西医近代分叉的理解。最重要的是,事情根本与“中”、“西”无关。凡同样的结构,都有差不多的结果。18 世纪以前的西欧、 19 世纪以前的美国、 20 世纪的中国和绝大多数发展中国家,不论什么医,都要面对科学革命的挑战。反之,在不具备条件的地方,任何激烈的批判和废除传统的主张,也做不到把“不科学的”、但为广大人口所“养得起”的传统医学医术,完全逐出医疗服务的殿堂。
附件:《年表》
注:2020年事件待定
|作者简介|
周其仁,华夏基石e洞察智库撰稿人,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经济学教授,著名经济学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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